文／楚國良

說起辣椒，湖南人都耳熟能詳。辣椒，顧名思義“辣”，雖然它辣，但它卻是湖南人一日三餐不可少的食材之一。

鹽辣椒是個好東西，好多人都不曉得，一些人來到湘潭農(nóng)村，坐到飯桌旁，看見一大碗油光閃亮、黑里泛紅的鹽辣椒，便問：“這是什么東西？”

——這是什么東西？

“——這是鹽辣椒！”好客的老鄉(xiāng)們便會這么豪爽地回答道，“鹽辣椒蠻好吃的，不信，你夾一個嘗嘗？”

這一嘗，便一氣爽爽脆脆吃掉了兩三個?！熬褪怯悬c咸，要不然，我還可以吃兩個。”這就是客人吃了鹽辣椒的結(jié)論。

鹽辣椒又稱撲辣椒，多用于炒菜和配菜提味，在湘菜中廣泛使用。比如鹽辣椒炒臘肉、鹽辣椒炒雞雜、鹽辣椒炒熏肉、鹽辣椒炒雞蛋等。

我愛辣椒，我更喜歡吃鹽辣椒。

（一）

辣椒是在明末從美洲傳入中國的，但起初只是作為觀賞作物和藥物進入中國。清初，最先開始食用辣椒的是貴州及其相鄰地區(qū)。嘉慶（1796年—1820年）以后，黔、湘、川、贛幾省的辣椒種植才普遍起來了。 徐心余《蜀游聞見錄》記載：“惟川人食椒，須擇其極辣者，且每飯每菜，非辣不可?！?/p>

又查閱了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《中國古代史常識》專題部分說：辣椒在明代的《蔬譜》《本草綱目》等著作中均未提到，直到清初陳淏子的《花鏡》中始有“番椒叢生白花，果儼然禿筆頭，味辣色紅”的記載。由此可以認定辣椒始于清初，到了清末才開始遍布于江南和四川地區(qū)。

現(xiàn)在辣椒種類很多，到超市蔬菜區(qū)看看，大小盡有。有辣的，有不辣的，不辣的稱為菜椒；小者如線者稱為線辣椒，朝天長者稱為朝天椒，大如拳者，稱為大辣椒，狀如牛角者稱為牛角椒，根據(jù)形狀不同名稱也不同。其別名有以下：番椒、辣茄、辣虎、辣茄、海椒、辣椒、雞嘴椒、紅海椒、辣子、牛角椒、大椒等等。

辣椒是維生素C含量居首的蔬菜。它含有豐富維生素C、β-胡蘿卜素、葉酸、鎂、鉀、鈣、鐵等多種礦物質(zhì)。辣椒不僅能夠刺激食欲，還能溫胃驅(qū)寒，對于消化不良有很好的治療效果。辣椒除了“健胃消食”，還可以“緩解疼痛”“預(yù)防膽結(jié)石”“改善心臟功能” 。

關(guān)于辣椒的詩并不多，寫得最好的一句是：“乍拆青花苞，漸翻經(jīng)艷，斜花蕊。”另有一首是《詠辣椒》：“青枝綠葉果兒長。辛辣甘甜任人嘗。紅裝雖艷性剛直，亭亭玉立斗艷陽?！币豢淳褪乾F(xiàn)代人做的，不舊。最早關(guān)于椒的記載，是《詩經(jīng)》里的詩句：“椒聊之實，蕃衍盈升。彼其之子，碩大無朋。椒聊且，遠條且?！碧拼蹙S《輞川集?椒園》詩云：“桂尊迎帝子，杜若贈佳人。椒漿奠瑤席，欲下云中君。”但此椒非彼椒，也同屬辛辣之物吧。辛辣的，我就喜歡，姑且朦朧一下，給辣椒一點詩意的美感。

（二）

作為農(nóng)村長大的孩子，小時候幫著父母砍柴、挑水，種蔬菜則是再普通，再正常不過的了。

記得當(dāng)年，春日的陽光柔和地灑在自留地里，母親拿著一把小鏟子，準(zhǔn)備教我栽辣椒。雖然我一直對干農(nóng)活有興趣，但栽種辣椒還是第一次。看著母親熟練的動作，我不禁躍躍欲試。

“首先，你要選好土壤?！蹦赣H指著菜園里的泥土說，“辣椒喜歡疏松肥沃的土壤?！彼呎f邊示范如何松土。我學(xué)著她的樣子，小心翼翼地翻動著泥土。

接下來是播種。母親遞給我一些辣椒種子，它們小小的、黑黑的，躺在我的手掌心里。“撒的時候要均勻，不要太密集，也不要太稀疏?！蔽尹c點頭，輕輕地將種子撒在土壤上。

然后是覆土。母親教我要輕輕覆蓋一層薄土，不要太厚，以免影響種子的發(fā)芽。我照做后，又澆了一些水。

接下來的日子里，我每天都興奮地跑到菜園里查看辣椒的生長情況。終于有一天，我看到了嫩綠的小芽從土壤里探出頭來，我歡呼雀躍地跑去告訴母親。

“看，我的辣椒發(fā)芽了！”我興奮地說。母親微笑著走過來，看了看說：“不錯，你做得很好。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它們長大了。”

在接下來的季節(jié)里，我每天都精心照料著這些小辣椒。澆水、除草、施肥……我逐漸學(xué)會了如何照顧這些小生命。

終于有一天，辣椒紅透成熟了，又辣又香又勁，宛如一片燃燒的火焰一樣，點亮了整個村莊。秋天的陽光溫柔地灑在辣椒上，那些原本青澀的辣椒喜氣洋洋，它們在陽光的親吻和雨露的滋潤下逐漸成長，變得鮮艷而心花怒放。一個個辣椒掛滿了枝頭好像在張望，有的彎曲而細長，有的圓潤而飽滿，它們緊緊地簇擁在一起望著遠方，仿佛是在慶祝著自己的成熟而得意揚揚。

當(dāng)辣椒紅透成熟時摘在手上，母親拿著籃子和剪刀在手上，小心翼翼地采摘著那些成熟的辣椒放在竹筐。這些辣椒不僅是她辛勤勞動的成果，更是她對生活的寄托與希望。

（三）

在湘潭，不管是做什么菜都是要放辣椒的，同時，辣椒的種類也是有很多，剛開始長出來吃青辣椒，然后是紅辣椒，辣椒多了后就把辣椒稍加工一下，制作成干辣椒，酸辣椒，泡辣椒，辣椒粉等等，不同的菜就放不同的辣椒。

其中鹽辣椒則是我兒時記憶中的一道美食，雖然加工簡單，但是吃起來又香又脆，自從考取大學(xué)，參加工作后，不管走到哪里，都忘不了兒時鹽辣椒的味道！

鹽辣椒做起來簡單。夏末秋初清晨，將一顆顆長約二至三寸飽滿的無蟲蛀的青辣椒帶露水摘下來，洗凈后用開水燙一下，一變色趕緊就撈出來，注意，這“焯”的功夫要敏捷，不能讓青辣椒們在開水里待的時間太長，燙棉了，就要不得了，辣椒就會稀爛掉，做不成鹽辣椒的。燙好的辣椒控干水，用小刀將其剖開一半，將辣籽取去，均勻地抹上適量的鹽，或干脆就用粉鹽塞進辣椒肚子里，再用盛具盛上，漚上一晝夜后，用竹篾席（或水泥板上）一個個攤開曝曬干。曬干的鹽辣椒通體雪白，中指大小。曬干了的鹽辣椒用薄膜袋子或石灰壇子收藏，可以久貯不變質(zhì)。

鹽辣椒吃起來很簡單。需要吃時，將一只只雪白剔亮的鹽辣椒放在沸騰的植物油鍋中炸熟帶黃色撈出，就成了油炸鹽辣椒。吃起來又脆又香又辣，咬一口鹽辣椒就一口米飯，胃口大開。

如果你有興趣在鹽辣椒曝曬之前糊上一層米粉，再粘上幾顆芝麻曬干后，或油炸，或蒸豬肉，其味更佳。不少餐館用鹽辣椒蒸豬肉皮，吃起來肉皮不脆，辣子不辣，吸引不少食客光臨。不少人宴席上用鹽辣椒蒸回鍋肉，吃肉的人還少，選鹽辣椒吃的人還多。

我那些城里的朋友，每次到我老家鄉(xiāng)下去玩，總是點名要吃油煎鹽辣椒，說是我們鄉(xiāng)下的油煎鹽辣椒味道獨特，吃了難忘。盡管這樣的油煎鹽辣椒終究還是辣，有時候辣得嘴巴一抽一扯的，但不管是本土人還是城里人，還是會經(jīng)不住它的誘惑，一端上桌，自會忍不住伸筷去夾……所以，對進了城的本地人和曾嘗試過它的都市客人來說，更是難免在心底涌起對油煎鹽辣椒的眷戀和懷念。

責(zé)編：饒謐

一審：何婷

二審：范焱

三審：丁偉